【东海北洋常相忆】(11 闽山易水总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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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刘树奋那个老不死的又纳了房姨太太。燕儿这 丫头和刘树奋干脆
平时连话都不讲了。她 一个人搬进了佛堂里,青灯古佛相伴只为图个清净。」
见我低头默认不语,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张妈有些吞吞吐吐地继续说道:
「姑爷......咳咳......我知道这话我不该说,但是......你心里千万别怪小姐改
嫁的事情,小姐她都是迫不得已的......有一次小姐被刘树奋打了以后和我哭诉时
才告诉我,其实她当年是为了救你才嫁给刘树奋的......如果当年她不是被威胁着
嫁给刘树奋,今天也不会落到这般凄惨的境地......」
「这件事情我知道的,你放心吧张妈,我怎么会因为这事情怨她喔,我用一
辈子报答燕儿都还不够喔。」我抬手擦去眼眶里的打转的泪水,嚅嚅说道。
这时候,燕儿从屋外进来,手里端着一只粗瓷大碗,小心翼翼地端给我,温
柔地娇声道:「家里没有茶叶了,我在水里放了一小片姜,你喝点姜水暖暖身子
吧。」
我看着眼前燕儿让我魂牵梦萦的娇靥,忽然感觉她说话时的样子就像一只受
过伤的小鹿。当年在天津时她身上那种天然的落落大方和大家闺秀的气质已经默
默地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些小心翼翼的唯唯诺诺。我心知这些都是因为这些年经
历过的那些痛苦经历已经磨平了这个我深爱的女子所有的天真烂漫,心里不由涌
起一阵酸楚,眼睛也红了,对她的爱意犹如涌起的海潮一般在胸中更加地澎湃荡
漾。
燕儿说完话,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我喝掉了那碗热姜水。估计是看到我的一
双眼睛泛红几乎要流下泪来,她有一丝不好意思地挪开了那对动人的双眸,局促
地也在炕沿上挨着我坐下,低眉对我柔声悄声说道:
「刚刚烧水时我已经把对面我的房间收拾好了。你今晚睡我的床。张妈这几
天情况不太好,我还要照顾她,今晚我和张妈凑合着在她这屋里挤一晚吧。」
「燕儿,你们在这里的日子刚刚张妈都和我说了。我原本以为只是出趟短差,
没想到在这里能遇到你们,所以身上银子带的不多,这些你先拿着花。」我听了
点点头,从随身背包里掏出一兜二十来个天津北洋局新造的银元递给燕儿。
她犹豫了一下,伸出一双素手颤抖着接了过去,嘴里小声说着:「谢谢你黄
鲲,等以后我有钱了一定还给你。」
我看她神情复杂,知道她定然有千言万语想和我倾吐,可是又听她说话如此
生分,心里不由涌起一股苦涩。想到来日方长,今夜我也不想再和她继续聊那些
难过的 往事,于是我笑着岔开了话题:「对了燕儿,这个东西还要还给你这个真
正的女主人。」
我将那枚沙鸥玉佩从警服口袋里掏了出来,递给她,口中笑着说道:「若不
是这玉佩带路,我估计一辈子也找不到这个村子来。」
燕儿见我手里的玉佩,却是一怔,疑惑地问道,你这块玉佩是从哪里得来的?
说着,她解开自己衣襟最上面的扣子,掏出脖子上挂着的一枚一模一样的沙鸥玉
佩。一时间我和她两人面面相觑,皆是丈二摸不着头脑。
燕儿痴痴地凝视着她脖子上系着的那块沙鸥玉佩,动情地和我说道:「黄鲲,
这块玉佩我是不会丢的......我在最拮据的时候有好几次都想着卖掉它换点银子,
可终究没舍得,就是想留着一点念想......」
那天晚上,我和燕儿还有张妈就着油灯又聊了很久,直到最后我们也没搞明
白为何会多出一块沙鸥玉佩。我直到很晚才回到对面燕儿的房间睡觉。闻着燕儿
被褥之上她淡淡的体香,我在床上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对面房间里,燕儿
和张妈 两个女人似乎也一直在窃窃私语,直到深夜方才安静下来。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屋外一个男人的叫嚷声惊醒的。
我穿好衣服走出屋门,就看到燕儿站在大门口不远处的雪地里正和一个中年
男人拉扯。那个 男人四十来岁,穿着一身 长袍马褂,头戴圆帽,看样子是个本地
乡绅地主之类的人物。
「黄老爷,我以后不会再去你那儿了,求求你给我留点脸面吧。我找到我夫
君了,这些钱还给你,我还多加了一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了......」燕儿语
气语气幽婉地哀求着,一只手拿着几个我昨夜给她的银元要塞给那男子。她一边
说话一边慌张地左右张望,却正看见我好奇地从屋内出来,一张俏脸上顿时浮起
一片绝望哀羞之色。
那个男人面对燕儿楚楚可怜的哀求却丝毫没有一丝怜香惜玉。他一把把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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