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北洋常相忆】(11 闽山易水总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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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握紧了张妈的手安慰道:「张妈,您安心养病,有我在喔,需要什么药我
去买,您会好起来的。」
卧室 之外传来燕儿劈柴火烧水的声音,我靠近张妈坐着,慢慢地将这些年的
经历娓娓道来。当我说到三年前婉如遇害以及父母先后去世的经过时,我盯着张
妈的眼睛恳切地说道:「我现在在这世上已经是孑然一身,除了燕儿我已经没有
其他亲人了。燕儿的事情您老不用担心,今天我既然找到了她,以后就再也不会
离开她。不过......张妈......话说回来......当年在北京刘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您和燕儿为何要离开刘府躲在这个偏僻的小村子里......还......过得如此窘迫?」
张妈闻言叹道:「这事情说来话长。 庚子年那个晚上,小姐在深夜里很慌张
地到我屋里把我摇醒和我哭着说出事了。我问她细节她哭哭啼啼的也说不清楚,
只是喃喃自语说自己差点被那个总来刘府的日本人侮辱,反抗之中一不小心把他
给杀了。那时我看燕儿这 丫头找我时已经有些神情恍惚,应该是受到了很大惊吓,
感觉事态严重,就带着她连夜逃出了北京城,在郊外躲了一夜......咳咳咳......我
和燕儿母亲都是保定易县人。燕儿母亲和我情同姐妹,现在这处宅子就是燕儿母
亲还在世的时候给我置办准备给我养老送终时用的。我实在想不到还有哪里能躲
避官府缉捕,就带着燕儿躲到了这侯府村。所幸这宅子经过这么多年还算整洁干
净,我们就在这里安顿下来,到现在也有三年了。」
「咳咳咳......」张妈说到这里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张妈您稍等,我先问问燕儿给您拿点药。」我见状想起身出去喊燕儿。
「咳咳咳......不用......姑爷......家里早就没有药了......你先继续听我说完。」
张妈拉住了我的手,让我坐好,继续艰难地叙述道:
「只怪我这老不死的不中用,一年多以前,我忽然犯了怪病,每日身上没一
丝力气什么活都干不了了。我们俩从刘府逃出来时身上没带多少银子。原本我身
体康健之时还能陪着燕儿给村里的几家富户洗洗衣服、缝缝补补挣点小钱勉强糊
口,可我一病了就什么活也干不了了。请大夫和买药每个月又要花不少钱,所有
的事情就都压在了燕儿这 丫头身上。她是个好孩子,还总宽慰我说家里还有钱
......咳咳咳......可我知道的,就她 一个人干活那点钱,最多也就够我们俩吃饭的
......去年年底,我有段时间没钱吃药了病得快死了,燕儿看我病得实在快不行了
就央求村里的黄员外搭他的马车冒险去了一趟天津想找你。结果这 丫头回来和我
哭说你和佟小姐住的三岔河口那儿的院子都已经拆了,在天津她已经找不到你了
......后面的一年我都不知道这 丫头是怎么支撑过来的......咳咳咳......这 丫头是我
从小看着长大的,老爷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万千宠爱的一个
大宝贝儿。可怜她一个昔日津门巨富韩家的千金大小姐,还要伺候我这么一个又
穷又老的下人吃饭看病......咳咳咳......你说我这不是造了孽嘛......说到底都要怪
刘树奋那个狗东西......燕儿当年要是嫁给你了该多好啊。天杀的刘树奋,燕儿脾
气秉性多温顺善良的一个姑娘,到了他这老不死的手里整天就是痛哭流涕的。韩
家当年多大的家业啊,短短几年之内也被他生生地给嚯嚯光了......」
我听了张妈叙述的经过早已经是百感交集,愤愤地问道:「张妈,刘树奋
......他对燕儿不好......?」
张妈冷笑一声,语气里充满了不忿:「哼......岂止是不好?刚刚结婚那阵儿
燕儿天天晚上在他屋里哭叫得我们这些下人都听得心疼。经常早上起来那张粉雕
玉琢的小脸上被抽的全都是红印,一双大眼睛哭得肿起来像两只桃子一般。你是
不知道我们这些下人看了有多心疼......」
「他为什么打燕儿?」我的怒火已经几乎无法遏制,但还是压抑着没有发作,
继续问道。
「还能为什么?这 丫头心里只有你,过门以后肯定不乐意伺候他,刘树奋那
个老不死的就又打又骂。后来燕儿这 丫头干脆都和他分房睡,落得个清净。」
「所以这么多年......燕儿一直是 一个人住?」
「咳咳咳......对......也就刚刚过门那阵儿被逼着一起住过几个月。从天津搬
到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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