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白 莲真干净 上 (3556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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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得全身直打哆嗦。
阁里上下都是知道,当年岭南王送进这个女人来的时候,跟人一起随附入阁的还有一份役使清单,那张单子上写明的就是这样头尾相接,没有留出吃饭睡觉的安排。当时阁里还有人不识趣怕是出了错漏,请人带话去王府询问,结果传回来的就是那么干净的一句「男人身下睡」,再没有更多的闲话。
朝廷底下专职经办对外事务的怀远大殿和怀远南阁,当朝天子的这几十年间,大概是真还没有那么严厉的处置过人犯。不过也是啊,这几百年来也没有哪个大周的皇子,说是让一个外国女人给杀了。要是这么一想,那她倒也是应该遭此劫难的。身下睡已经是南王赏赐的定论,身下吃自然也在情理之中。每天送去躺卧怡和台的时候,别的奴女是借在中间翻面的时候,也让她们坐起来吃一顿午饭,只对这一个女人是立刻按下去锁双脚,锁单手,只是放出一条胳膊来,塞进去一张面饼。女人那时候一边被人捅弄后身,一边要赶紧着填堵自己前边的嘴巴,两头紧张起来有点噎住呛住都是小事,要有哪个杀千刀的洋鬼子转到前边,一家伙捅进嗓子里来都还没什么,万一他随手抢下饼子扔出去呢?那她可是哭死都找不回来了。
男人身下吃完了,再去男人身下睡一觉也不是就有多难。人困倦到极处了自己就会睡着,她的眉眼有一半时间是朝下蒙着,别人反正也看不见。或者水手这种事再怎么都会有些人聚人散的变化,一阵忙碌过后也许能闲下一两个时辰,只是就算身体前后放空,女人也得憋在那个扭拧的形状里,能睡成什么样子就得靠她自己调整心情。过完一天总是昏昏沉沉的,全身疼,手脚软,阁中管事的要想维持住王的嘱托,就只好给她吃点罂粟树叶,从开始一片两片的咬嚼,发展到握住一把一起吞咽进去,她那时候简直就像一只吃草的动物。吃进去点那种东西,提起来几分精神,她才能够再支撑起身体腿脚,去对付一晚上的粪车和马桶。
鸦片激发出来的都是一个人身体里积攒的后劲,提前掏光用完,女人就变成了一条榨干净汁水以后剩下的甘蔗渣子。南方女人住在南方的后边十年里,还在三十中间的年纪,已经像一个靠近五十岁的老女人,她的身体四肢枯槁孱弱,连头发都开始生长出斑斑花白的颜色。她很清楚要是把自己当成一个普通的女人来看待,已经不会有什么男人还能对她感兴趣,她到港口是给那地方送去还能管用的女人零件。可是问题正好在于,她从来就不是一个普通女人,到死以前,永远不是。
贰
从天竺来的王室客人在粤州城里住满三个月以后,他就能够慢慢弄清楚了这个阁里的各种奇巧娱乐和官方制度之外的隐秘游戏。他也听到了怀远南阁里四大官奴王妓的说法。不过四大之中其实只有娜兰王是真的当过一个国王,其他蛮方的部落女人就算凑个数字。现在你是那个富裕而且闲暇的高等阶级人士,从天竺来到中土观光游历,满心里想的就是要在繁华绮丽的大周天下里,多看看,多玩玩,大周跟你并无过节,官方待你敬如上宾,然后你知道在你下榻的那个宾馆里有一间吃饭的花廊,花廊楼下的厕所里会有一个以前当过国王,现在赤裸身体的女奴隶,她一直跪在那底下等待上楼吃饭,下楼如厕的每一个客人。
黑瘦衰老的女人并不是永远跪在这座餐厅洗手间的地板上,她在白天的主要工作是趴到港口的木台上撅起屁股。不过花廊是个吃饭的地方,它虽然不做散客,但是可以包场。不管住在怀远阁中,受到大周款待的这个你,是个波斯船长还是天竺王子,哪怕你就是大理王国的马帮头领,暹罗香蕉园主,东瀛学生,甚至是个波利尼西亚船队的观星术士,只要你愿意付出那笔开销,大周的岭南包容开放,吹沐宾客如同春风。
在为奴十年朝向为奴二十年继续坚忍前行的过程中间,女人总是不知道她更愿意遇到的事是花廊里有人开饭呢,还是继续趴在船码头上为烂醉的水手做完一整天。要是晚宴有了预定,中午过后就用车子把她接回到阁里,她也要先把厕所冲洗清扫干净。再是要有这些杂事,最后跪到荫凉的磨石地面上等待的那一阵子,也要比大太阳底下水手男人们的不停抽插好出太多吧。
奴隶女人知道有个叫做行尸走肉的中国说法。她真喜欢这种事能够成真,然后落到自己头上。可是她在过掉至今为止的三十多年之后,还是痛苦地认识到人生实在是一件足够迅速的事,那就是说所有不应该再记住的事情,她还是能够全部都记得。
命中注定了要当一个奴隶和妓女终老余生,再也不会有改变的可能性。一个得到了这样判决的女人,她的生活当然已经变成了完全的绝望。而对于在一间客栈里充任奴妓的,有经历,有故事的女人,她的人生更是一场深入到绝望以下的,烧炙灵魂的烈火地狱。因为一间旅店是一个有最多人经过的地方,而在一间旅店中经过的几乎永远都是陌生人。他们在旅行途中最喜爱的就是听到,看到,打探查访他人的苦难经历和故事,这才可以给人生提供有益的告诫和警示,或者干脆就是趣味加消遣。朋友之间茶余饭后的闲谈是一件好事,有助于活跃气氛,增进家庭和睦还有兄弟情谊,只不过这里总是有个陷阱,那就是你袒露出乳房和生殖用器被赤裸裸地送进了故事,结果那个饭后谈资就是你自己。
事实上确实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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