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24)
第(6/10)节
都!」说实话,这些东西我一点都不爱听。
这么一个大老爷们儿给你诉苦,够折磨人的,所以我丢掉烟头说:「走吧?」郑向东却不乐意,他又管我要烟,我只好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给他老点上。
「你妈啊,搞这个评剧艺术团,跟我真是一拍即合,这定位太准了!你放眼全国,有能力搞新剧的评剧院才几家,别说剧团了,绝无仅有可以说!这剧团一搞啊,还真是把我们这些人——我,老何,老郭,还有那谁——还真是把我们给解放了。
想想啊,要是早搞几年,那该多好,咱们现在指不定啥样呢,大好时光给荒废了呀」母亲从包厢出来,在走廊里张望一通不见人,就踱到了卫生间门口。
我隐隐听见她叫了一声林林。
刚想应一声,地上坐着这位叹口气,又开腔了:「你那个啥老姨,呃,牛秀琴,别看现在牛气得很,当年啊,在市歌舞团,她也就是个会计,老红星剧场的会计,高中不知道毕业了没,给她哥哥找关系硬塞了进来。
那时嘴甜啊,又是叔又是哥的,结果转眼儿人家给调到了营业部当经理,再一转眼儿一拍屁股进了文化馆,等俺们回过来,人家已经去了文化局。
我们排戏,领导来视察,抬眼一看,这不当年流鼻涕的小牛么,也不叔了也不哥了,牛气得很!」这话听得我一愣一愣的,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又回了包间。
她上身碎花短褂,下身黑边百褶裙,在走廊里翩翩而过,像只采花的蝴蝶。
「你说你有啥本事儿啊,不就是个女的么,」郑向东背靠墙垂着脑袋,声音越来越低:「那档子事儿谁不知道?」这些话于我而言真假难辨,更重要的是我压根不知该说点什么好,只能假装没听见。
服务员打此经过,白了我们一眼。
我赶紧给人让道,地上这位则视而不见。
「自然,我也没啥本事儿,也就工工小生,没关系,没后台,没钱,也做不了啥大贡献。
我能带给剧团的,除了几十年的排戏经验也没别的了。
这需要钱的时候,需要审批的时候,需要演出证的时候,咱都帮不上啥忙,顶多四处托人找找门路。
我这妹子是一个人在撑啊,真的很辛苦,很辛苦啊」郑向东连连叹气,兴许是卡了一口痰,他的声音沙哑而紧绷,像一个濒死之人在拼命挣破套在头上的塑料袋。
毫无防备,我猛然一个激灵,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你妈很辛苦啊,你知不知道?」他连连摇头,喃喃自语,像是陷入了一种魔怔。
灯光亮如白昼,不知天是否黑了下来?情不自禁,我又摸上了一根烟。
「这政府啥都要管,啥都要批准,没有那张纸啊,」他抬头瞅瞅我,挥了挥胳膊,一截烟灰随之散落:「你啥也干不了,这社会就这样,想干点事儿你得学会妥协,老实人啊,啥都干不了,慢慢你就知道了」我不明白他什么意思,更不明白什么时候话题从他转移到了我身上,我甚至想扇他一巴掌。
这种突兀感让人浑身不自在,我想是时候回去了。
郑向东却没有任何起身的打算。
他焗了油的头发一如既往地黑,眉毛上却露出星星点点的白色。
他猛抽口烟,然后打了个嗝儿,于是烟雾从口腔和鼻孔中同时溢出。
楼下大厅人声鼎沸,楼上包厢吆五喝六,中央空调制造着沁凉的冷气,周遭却无处不在地透着一股馊掉的咸鱼味。
我突然就觉得这个暑假过于漫长了。
正是此时,母亲蹿了出来。
「你俩跑这儿干啥?」她看看我,又瞅瞅小郑,目光再回到我身上时说:「谁让你又抽烟的?」********************八月二十四号这天,牛秀琴竟然到家里来了。
当时奶奶在阳台口纳鞋底,我卧在客厅沙发上看男篮和塞黑的比赛录像。
之所以看录像,当然是因为错过了昨晚的比赛。
之所以错过昨晚的比赛,当然是因为早早就放弃了中国队。
自从男篮以大比分输给西班牙后,自从姚明在新闻发布会上宣称失去希望乃至要退队后,任何一个明智的人都会作出这么一个选择。
然而昨晚上这帮逼竟以一分险胜塞黑,从而挺进了八强,难免让人有点小期待。
门铃响时第三节刚结束,奶奶说开门,于是我就去开门。
接着牛秀琴便出现在视野中,她一手拎着一个塑料袋,里面各塞了一个南瓜。
这实在让人大吃一惊。
当然,她也很惊讶,至少表现得很惊讶,因为当头她就叫道:「你在家也不早说,还以为你开学了,害我提这么俩玩意儿跑这么老远,想累死老姨啊!」对牛秀琴的到来,奶奶自然喜出望外。
她老吩咐我又是端茶倒水又是开空调切西瓜,只怕亏待了这个金贵的表妹。
牛秀琴嘴上客气,实则非常享受这份殷勤,我猜是的。
关于南瓜,她说老家一个堂兄种了不少,「其实也不是种的,就是自己冒出来的,一夜之间就爬满了整个山墙,你说灵性不灵性」。
对于灵性的南瓜,奶奶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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