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印传奇纯爱版(5)
第(6/9)节
陆永平显然愣了愣,半晌才说:「大人的事儿你懂个屁」我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身下的床板传达出心脏的跳动,年轻却茫然无措。
陆永平在屋里踱了几步,不时弯腰拍打着裤子上的污迹。
突然他靠近我,抬起腿,嗡嗡地说:「你瞅瞅,啊,瞅瞅,烫这么大个洞,回去你姨又要瞎叽歪了」他的脸颊肿得像个苹果,大鼻头汗津津的,嘴角还带着丝血迹,看起来颇为滑稽。
我这么一瞥似乎让他意识到了什么,陆永平摸摸脸,笑了笑:「你个兔崽子下手挺黑啊,在学校是不是经常这么搞?」这么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踱了出去。
院子里起初还有响动,后来就安静下来。
我以为陆永平已经走了。
谁知没一会儿,他又嗒嗒地踱了进来。
背靠窗台站了片刻,陆永平在床头的凳子上坐下,却不说话,连惯有的粗重呼吸都隐匿了起来。
屋子里静悄悄的,街上传来孩童的嬉闹声。
我右脸紧贴凉席,以一种怪的姿势趴在床上,浑身大汗淋漓,头脑里则是一片汪洋大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终于不堪忍受,下决心翻个身时,陆永平站了起来:「我跟你妈,啥事儿没有,信不信由你,这事到此为止」干脆利落得让我怀疑自己的耳朵。
走到院子里,他还不忘回头来一句:「再惹你妈生气,我可饶不了你」「还有,」他顿了顿:「那葡萄可熟透了,要吃赶紧的」「滚!」尽管咬牙切齿,汹涌澎湃地泪水,却再次印证了我的无力。
许久我才翻个身,从床上坐起,却感到浑身乏力。
记得当时天色昏黄,溜过围墙的少许残阳也隐了去。
我站起来,整个人像是陷入一团棉花之中。
开学前几天我见到了父亲。
因为剩余刑期不满一年,没有转执行,继续收押在看守所。
当然,看守所也好,监狱也罢,对年少的我而言没有区别,无非就是深牢大狱、荒郊野外、醒目的红标语以及长得望不到头的围墙。
父亲貌似又瘦了些,也许是毛发收拾得干净,整个人看起来倒是精抖擞。
一见我们,他先笑了起来,可不等嘴角的弧度张开,热泪打着转就往下滚。
隔着玻璃我也瞧得见父亲那通红的眼眶和不断抽搐的嘴角。
而亮晶晶的脸颊闪耀着稀释光阴的泪痕,和他身后墙上庄严肃穆的剪贴大字一起,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之中。
时至今日,每当提到「父亲」这个词,首先浮现在我眼前的就是上述形象。
这让我想到罗中立那幅著名的《父亲》——他有一个沟壑纵横的父亲,我有一个泪光盈盈的父亲。
兴许是我们的再三叮嘱起了作用,又兴许是狭长局促的会见室释放出一种逼仄的威严,奶奶死死捂着嘴,硬是没哭出声。
爷爷拄着个拐棍,浑身直打摆子。
我赶忙上去扶着,生怕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母亲远远站在后面,不声不响,像个局外人。
俩老人拿着话筒,一把鼻涕一把泪,也没说出什么像样的话。
等时间浪费得差不多了,奶奶把话筒递给了我。
我颤抖着叫了声「爸」,发现自己也成了泪人。
父亲似乎没啥要给我说的,叫了几声「林林」,抹了两把泪,让我把话筒给母亲。
母亲却没有接,她转身走了出去。
就那一瞬间,父亲嚎啕大哭起来,把身下的桌子锤得咚咚作响。
身后的两个狱警赶忙采取行动,这才遏制住了该犯人的嚣张气焰。
结果就是会见就此结束,反正时间也所剩无几。
临走,父亲叮嘱我要照顾好母亲,别惹她生气。
被押离会见室时,他还一步一回头,嘴里也不知道嘟囔着什么。
此情此景让奶奶再也按耐不住,鬼哭狼嚎的戏码终究没能避免。
一路沉默无语。
等陈老师一走,奶奶就抱怨起来,说母亲不近人情,「和平再有错,那也是你丈夫」。
爷爷也不知是不是支撑不住,「咚」地一声就跪到了地上,说千错万错都是他的错,「求」母亲千万要「原谅和平」。
母亲和我一起手忙脚乱地把他老人家搀了起来,撇过脸,却不说话。
许久她才叹了口气,轻轻吐了一句:「你们这都是干啥啊」时值正午,烈日当头,夏末的暑气参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微凉。
我一抬头就瞥见了母亲那两汪晶莹欲滴的眼眸,瓦蓝瓦蓝的,没有半缕残云。
九八年抗洪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有三件事:第一,长者提到胸口的裤腰带;第二,那头幸运的、被广大官兵精心呵护的猪;以及第三,前前后后搞了三次的赈灾募捐。
其他年级不知道,初三学生每人至少10块,三次就是30.为此不少家长到学校抗议:为啥是我们给别人捐款,而不是相反?也有同村村民来找母亲。
起初母亲只是微笑应付,找教务处协商,后来迫不得已就把问题反映到了教委。
在各方压力下,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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