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 第4章)
第(2/9)节
,那股子 杏仁味怕是能杀死所有人。这个想法令我脚步发软,险些一屁股跌
坐在地。
回学校的路上,我终究还是提到了梁致远,我只是好奇,或者说有些担心他
的伤势——至少我不想惹麻烦。「不用管他。」母亲冰冷冷的。我以为她还会说
点什么,但直到挥手离开,她都再没说过一句话。
中午在我的带领下,剧团一干人等跑大学城里吃了碗剔尖面,效果还不错,
起码青霞说这面比张岭人搞得地道多了。郑向东脸红脖子粗,也只是尴尬地笑了
笑——我敢保证,原本他是打算替父老乡亲们辩解几句的。他们其实是冲着学校
食堂来的,可惜人太多,没有办法。饭间母亲没几句话,却始终笑靥如花。她的
妆比往常要浓上一些,可能在演播厅重新化过,其他不说,起码人看起来威严了
几分。只是我不知道昨晚的绵软人偶是否真的翻过了篇章。好几次我偷瞟过去,
她都躲闪着目光,没有看我——当然,吃个饭,人为什么要看你?陈瑶话更少,
除了跟青霞嘀咕几句,被后者逗得满面通红外,也只是在吃饭地点上提供了一些
建议。母亲给她递杯夹菜时,她轻笑着频频点头,小心翼翼得有些过分。我真怀
疑她是不是跟母亲一样,也来事儿了,虽然时间上不太对头。
赴京人选基本算是定下来了,郑向东带队,拢共十来人。除了蓝凤组合一干
人等,还有位童声伴唱的小演员。母亲为学校师资问题四处招贤纳士,接下来,
还得忙生源的事儿,肯定脱不开身。这次张凤棠没来,估计也忙得够呛。母亲说
她和琴师要办事了,阴历四月二十七,也就是下周五。我问我用不用回去,「看
你呗,我说的哪算?」她翻了翻眼皮。事实上,她当然不希望我在非节假日回去,
哪怕表姐没了这个后爹。
张凤棠结婚前一天晚上,我给我大姨去了个电话。她整个人被喜悦击打得晕
头转向,我觉得无论说点什么都显得那么无足轻重。
六月的第一个周日下午,应陈瑶要求,我们去看了场电影,王小帅的《青红》。
老实说,我特不待见这类电影,沉闷、小家子气不说,连压抑的氛围都那么虚假,
与其说这是艺术,不如说是便秘更恰当些。但陈瑶很入迷,她反复问我男主是不
是真的给枪毙了。这不明摆着的么,简直莫名其妙!说这话时,我们正在学院路
上吃麻辣烫,陈瑶红着脸,可劲地流汗。打饭店出来不到七点,天阴沉沉的,满
眼都泛着一层灰白色,塑料垃圾高高飞起,遥远得像一只只断线的风筝。我们一
路小跑,但终究没能躲过凶残的暴雨,劈头盖脸的水珠顷刻带来一片汪洋大海。
陈瑶有些兴奋,试图冒着雨走,她拽着我的手,说快跑快跑。无奈雨实在太大,
硕大的雨点砸在身上都咚咚作响,而满世界都是这种声音。毫无办法,我们只能
就近躲到了一个废弃售楼点的走廊下。
短短几分钟,己伸手不见五指,电闪雷鸣中,除了水,便是水花。陈瑶不停
地捋着头发,后来就蹲到了地上。我也有样学样地蹲了下去——站着实在有点冷。
大咧咧地讲了几句俏皮话,却没回应。我以为雨太大陈瑶没听见,就凑过去喊了
一嗓子。正是这时,我才发现这个垂着脑袋的人在瑟瑟发抖。我问咋了,她还是
没反应。等掰过肩膀,我立马后悔了。披头散发下,她大张着嘴,却一点声音都
没有,至于那湿漉漉的是雨水还是泪水,恐怕早已分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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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下午没课,打球回来准备吃饭时,发现有个末接来电。拨过去,呆逼问
我忙啥喔,是不是上课去了。我说打球了,他哦了一声,便没了言语。我问咋了,
他笑笑说没事,半晌才又说:「王伟超没了。」
他声音黏糊糊的,像含着一口痰。条件反射般,我赶忙清了清嗓子。
王伟超比以往白了些,以至于显得更胖了。五一时刚剃的莫西干头被强压下
来,梳了个偏分,右耳侧头发有些参差不齐,似沾了一团皱巴巴的毛线,看起来
很假。西服是黑色的,没打领带,可能是为了避免把脖子衬得太短吧——我是这
样想的,最起码勒得太紧会让人不自在。棺木内外 花团锦簇、松柏苍翠,清亮的
灯光下,王伟超像个巨型 糖果,被装点得无比安详。这副神情对一个连平常睡觉
都难掩凶神恶煞的人来说过于夸张了,不太真实。遗像搁在供桌上,稍显模糊,
但人很瘦,笑容锐利如针。烟熏火燎中弥漫着一股莫名味道,类似于幼年吃死人
大锅饭时嗅到的那种香味,但是不是同一种东西我也拿不准。
站在吊唁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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