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海往事-寄印传奇纯爱版】(下部)(1)
第(7/9)节
沈老师又强行点了份
蛤蜊鸡汤面,每人来了一小碗。「应该喝点酒的,可惜凤兰要开车,」她挑挑柳
眉,冲母亲笑笑,又转向我:「搞得我都心痒痒了。」
母亲也笑了笑,埋头掇口面,没说话。
沈艳茹边吃面边按了会儿手机,等把手机放回包里,突然就提到赵xx,她说
这位赵老师前一阵刚联系她,对剧团挺感兴趣的。我这才反应过来,林城之行的
引路人我还原以为是何方妖孽。母亲却很淡定,兴许是对上述摸棱两可的话从末
抱什么希望吧,「那挺好,」她稍稍抬头:「要真出山啊,也不错。」沈老师唉
了一声,拿小指挠了挠眉毛,努努嘴,又兀地看向我。「吃饱了没?」她问。
打洒店出来,几位女士在柳萌下一一话别,我躲校门口抽了根烟。
好半晌,母亲和那位音乐老师一起出现,后者摆摆手就步向公交站台,母亲
犹豫了下,并没有叫住她。春光尚可,起风时五花八门的吆喝声便皱成一团,在
人流中东奔西撞。被风掀起的还有母亲的栗色风衣和长条纹衬衣外的米色开衫,
于是她裹紧外套,捋了捋头发。「是不是又抽烟了?」环视一周后,母亲笑着皱
了皱眉。
我两手操兜,笑了笑。
「没落疤吧?」她轻哼一声,又问。
我不知道她指的是脸上还是身上,但还是摇了摇头。
「走呗,」母亲跺跺脚:「杵这儿干啥呀?」她鞋跟很尖。
「陈瑶马上过来。」我揉揉眼,又掏出手机看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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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下放是在1973年,也没有什么正式通知,就是说不让演了,然后
把评剧团的人关了三四天,之后就各奔东西了......虽然从1971年 夏天开始,为响
应中央号召,剧场的公开演出已经只剩下革命样板戏......我和弟弟随母亲在城南
棉纺织厂待了小半年,到1973年入冬时,终究还是没能避免下放到农村的 命运...
...东郊小礼庄是十一个大队部的统称,当时剧团一多半人都被分到了这里......母
亲对农村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这种恐俱让她可以决绝地把评剧从生命中剥离
得一干二净,让她可以躲在工厂里受尽白眼靠捡拾剩饭剩菜果腹,让她可以从睡
梦中浑身发抖大喊大叫着惊醒......所以见到父亲时,她并不高兴。但是对我和弟
弟而言,眼前的 新世界并不像母亲所描述的那样可怕,起码不会有人三更半夜冲
进家里打砸一通......分在小礼庄大队的有十几个人,除了一位女性和一对夫妻外,
大家基本上过着集体生活,我们来了之后,父亲用泥坯、原木和石头,加上半张
架子车板,在驴棚外新起了一个小天地......」看到这期《评剧 往事》是在愚人节,
和我印象中所了解的相同,又 不同,或许 记忆都是隐秘的吧。
翻出《平海晚报》完全是买烟时一个随手的意外,毕竟不光母亲这个周专栏
有一搭没一搭,现在连晚报出现在小报亭的概率都有一搭没一搭,问老板,答曰
影响力问题耳,《平海晚报》其实是订阅某杂志的附赠服务。对一份县级报刊来
说,这并不让人意外。
就在这个上午,母亲给我打了一个电话,她说正在平阳谈事,如果没啥大问
题一会儿可以到西大一趟,「要是乐意,正好请你跟陈瑶吃个饭」。乐意是肯定
乐意啊。她郑重地问哪个饭店会好一点,老是那几家,吃都吃烦了。我问还有谁。
是的,我想到了老贺,沈艳茹,甚至梁致远。「就你俩啊,」她说:「咋,你妈
大方一次不行?要不,你俩上行政新区来?」这次我想到了平阳大厦。好在不等
我回答,母亲就自我否决了:「算了算了,还那家川菜馆吧,你俩啊,也就这口
福了。」这话说得很成问题,但做东为大嘛,我就不跟她计较了。
陈瑶自然屁颠屁颠的,体育课没上完就跑宿舍洗了洗澡,她要香喷喷地迎接
即将到来的大餐。
十一点半不到,我俩就跑川菜馆要了个二楼包厢,给母亲打电话,她说有个
表要填,可能还要等半个钟头。于是我俩就等。结果服务员催了两次,过了十二
点母亲都没能到。我以为出了啥事,赶快给她打过去。母亲一切正常,反怪我俩
心急。我说不是我俩心急,是店家心急,再不让上菜,就该被赶出去了。说这话
时我早已饥肠辘辘,而陈瑶在一旁可怜巴巴地望着我,就差去啃一次性筷子了。
「点菜了没?那就先上凉菜呗,路上实在太堵了......快到学院路了......你看
看你俩,蹭个饭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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