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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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晚,大家也都累了,这场彩排也就结束了。
除了连胖子被迫揭发并批斗了自己的亲人,我们另外三个亲属都没有按革命要求完成规定的动作,但对于许还周和四个女人的批斗却仍然要继续。
这天,我们正在上课,学校造反派的几个革命小闯将押解着许还周和妈妈等一串五个人来到了我们班上,这是轮回到各班进行批斗的一种方式。
一男四女全都五花大绑着,在讲台上撅成一排。
同学们斗争很积极,一个个争相上台发言,抽耳光,吐唾沫。
妈妈的身上、脸上很快便挨了好多击打。
我想离开教室,但不被允许,便只好低头坐在座位上,看着同学们对我妈妈等五人实施革命专政。
「革命的小闯将们,把反动的资产阶级走狗打倒在地!」
汪海龙一声大喊,更多的革命小将走到讲台上,五个人被连踢带踹地全部头挨着地跪倒成一排。
又一个坏蛋高喊着,「踏上一万支脚,要他们永世不得翻身!」
于是又有好多穿着各式各样布鞋球鞋的脚踩到几人的头上。
一声低沉的呜咽从我左前排的座位上传来,我向她看去,一个女生捂住脸,指缝间流出低声的啜泣,她的妈妈也和我的妈妈一样,正在沐浴着革命者的唾沫和臭脚。
「让他们站凳子上。」
说这话的是和我同年级不同班的又一个革命小将孙玉虎。
于是五个坏分子,便一个一个站到了教室里我们上课用的窄条凳子上,将上身弯下去,将屁股高高地举起,继续接受着革命小将的专政。
不能被允许离开教室,我只好使劲地把头埋下去,后来索性把双臂抱住,趴在课桌上。
看不见了教室内轰轰烈烈的批斗,但同学们热烈高涨的斗争激情却仍然不住在刺激着我的耳膜。
「拿毛笔来,把大字报写在他们的脸上。」
我仍然趴在桌子上,但不行了。
「鲁小北,你他妈的不要低着头,要敢于革命,革你妈的命,来来,上来发言,揭发你妈是怎么和人搞破鞋的,表现好了,推荐你当可教子女。」
这是孙玉虎在起哄。
我本来是恨不能把头低到桌子底下的,但经他这么一喊,同学们的目光便集中到我身上来,象万把钢针刺着我的脸。
我的心中被羞辱折磨着,后面的批斗是怎么进行的,我已经不知道了。
批斗一直持续到放学,大家才意犹未尽地离开教室各自回家。
走在人流中,刚才的屈辱仍然在燃烧,我便落在了大家的后面独自走着。
慢慢的,三三两两回家的同学们走到了一处很陡的陡坡处,走在我前边的两个斗争特别积极的汪海龙和孙玉虎还在比比划划地谈论着刚才的批斗会,听着他们口中议论的我妈妈的话题,回味着刚才屈辱的一幕一幕,突然怒从心生,猛地朝着他们跑过去,跳将起来,飞起一脚,狠狠踹在汪海龙的腰上,这小子猝不及防,一下子向前跌倒,因为正是下坡,失控的他象个皮球般沿着斜坡向下滚去。
我没有停住脚,跟着向下追去,很快追到坡底,然后狠狠照着他没头没脑踢过去。
这家伙来不及爬起来,便中了我好几脚,他口中骂着:「鲁小北,我肏你妈,你敢打我。」
「我肏你妈,打你怎么了,妈的你当你是谁呀!」
我回骂着。
待我正欲骑到他的身上,后面的孙玉虎一边大喊大叫一边从坡上追了过来,我也没听他喊的什么,见他已经冲到了我的身边,便快速往旁边一闪,顺势横着一脚,来不及刹车的孙玉虎被我拌了个狗吃屎,也重重地向着下坡的前边摔出去五六米远。
眼见一对二可能要吃亏,不等他们爬起来,我便快速跑开了。
批斗告一段落后,我还是照常的上课、学农劳动、参加各种大会。
要我上台发言批斗妈妈的事也暂时搁下了。
这天晚上,我们学校又参加一个批斗大会,但却不是批斗妈妈和许还周他们的,而是批斗一个物理老师和他老婆的。
批斗会是在生产队的打麦场上进行。
刚刚开始的时候,天还是睛的,可没多一会,西北方向便压来了低低的黑云,又过了一会,忽然下起雨来,一刹时电闪雷鸣,并伴随着怒吼的西北风,雨越下越大,整个会场上的人一下子全被打湿了。
批斗会开不下去了,又没有什么桃色内容,主持批斗的革命者们也没什么兴趣,也就只好宣布结束了。
我头顶一个又一个炸雷,急急地跑回到家中,到了大门边,却被什么东西拌住,随着那东西一下扑倒了。
原来,是一辆独轮车横档在门口,被我撞上,连人带车倒在地上。
和村中所有农户一样,我家也有个院子,院墙只有半人多高,是土夯的,所谓的门却只是一个不足两米的缺口,连个栅栏也没有,徒具形式而已。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辆独轮车会横档在门口。
头顶上的炸雷仍然一个接一个地响着,我顾不得多想,起身便往房屋里跑。
可刚刚跑近房门边,突然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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